設計混亂：Felice Levini 個展

Mattatoio di Roma 是羅馬一座非常特別的展覽空間，前身是城市的屠宰場，位在 Testaccio 區，建於19世紀末。整個空間原本是為牲畜交易與宰殺而設計，所以可以看到很多大型鐵構與倉庫式建築。從1990年代開始，這個地方慢慢被文化機構接手，變成現在的當代藝術展演場地。它保留了原本的粗獷與歷史痕跡，也多了一層關於身體、勞動和城市記憶的厚度。

我上週去看了藝術家 Felice Levini 的個展《Progettare il Caos》（中文可譯為「設計混亂」），我覺得這個展名跟展場空間本身的氣質非常呼應。策展人 Massimo Belli 想藉由這個展覽拋出一個有點哲學性的問題：混亂真的可以被設計嗎？如果可以，它是某種隱藏的秩序？還是其實是一種對秩序的反動與詩意回應？

Belli 在策展文字中提到，這個展覽延續了 Levini 長期以來對於「有序的混亂」的創作探索。作品橫跨繪畫、紙本、裝置甚至雕塑，媒材很多元，但整體卻相當有一致性。他用一種很優雅卻帶刺的方式，去揭露我們所處的社會與體制。展覽名稱其實來自兩幅大型作品《Progettare il Caos II/III》（2022–2024），畫面密密麻麻地用簽字筆畫出20世紀人類歷史的重要圖像，有點像是一種圖像的年表，但又交錯著寓言和神話的感覺。

Felice Levini 本身是1956年出生的藝術家，在義大利當代藝術界蠻有代表性。他的創作常常揉合神話、文學、圖像與歷史語言，整體風格有點神祕、有點超現實。他很常在作品中加入詩句或文學段落，讓人會想停下來讀文字、想畫面，也可能會在兩者之間卡關。他的畫不只是拿來看的，也不只是拿來讀的，是一種要你進入思考狀態的作品。

我覺得這次展覽安排得很用心，策展人也沒有給觀眾太多直接的解釋，而是把這些作品放在 Mattatoio 那種帶點工業遺跡感的空間中，讓兩者自己對話。整體來說，是一場非常有氣場、也讓人想多看幾眼的當代藝術展。

Metra的藝術行旅2025.04.17